【羅家倫國際漢學講座辦公室訊】

羅家倫國際漢學講座於5月07日邀請到英國國家科學院院士胡司德（Roel Sterckx），舉行「The natural world in early China: a cultural and political ecology」系列演講(三) Domesticating the soil: early Chinese agronomy and the figure of the peasant 土壤的馴化：中國古代農學與農民

首先，胡司德教授先說明本次演講將探討古代中國的「農」概念。古代中國思想中土地、農民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可以說以農為本的概念塑造了中國文明。漢學家杜赫德、「茶盜」福瓊雖然注意到農業在中國的地位，但福瓊認為農業技術在中國文獻中被誇大。促使近代學者王毓瑚、石漢聲、梁家勉、天野元之助都強調農業改良。胡司德認為這些現象顯示中國農民體現了歷史評判中兩個不可調和的極端：他們被譽為維繫社會團結的基礎力量，但他們卻因社會、道德和經濟方面的弱點而成為替罪羊。並影響中國農學的發展，中共不僅建立諸多農業大學，也發布農學學報體現對農業的重視。為了追溯中國農業政治觀起源，胡斯德認為應該從古代經典著手對「農」思想的研究。
接著胡斯德運用古代中國經典說明傳統中國的農業觀。對「農」的書寫和從事農業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對「農」的書寫往往與政治密不可分。無論是《管子》還是科盧梅拉的《論農業》都能體現農業對文明發展的關係。古代文獻對農的描寫可分為曆法、日常生活和行政法規，包括《詩經》、漢簡、《四十月令招條》都記載了農曆如何影響農民的生活，也曆法本身也象徵著漢帝國權力對農民的滲透。在生活方面，秦簡、漢簡和畫像石不僅記載著良日忌日來規訓農民的作息，還有鼠患、祭祀和季節的內容。法律方面，田律、田法記載官方對農民的生活規範。除了出土文獻，還有關於農的傳世文獻，許倬雲對此做出詳盡的研究。其中，《氾勝之書》、《齊民要術》、《呂氏春秋》等經典皆具有農本政治思想，尤其是《商君書》更強調政治權力。這些經典也記載著理想的農政，例如井田制，體現人地合一的政治理想。

然而，儒家對農本思想做出尖銳的批評。儒家認為農家欲使君臣並耕的觀點是違背了階級秩序。胡斯德認為「農」具有比農業更加廣泛的意義，還能代表特定的生活方式，因此研究上應該重建對農的認知。儒家力主將君子排除在耕作之外，《孟子》更主張將區分勞心與勞力。

總之，胡斯德認為古代中國的農業秩序可分為兩方面，其一代表理想中的政治體制，其二則代表著與仕途相對的生活方式，若想從政就必須放棄田園生活。

提問階段，提問者提出了包括1.古代經典如何看待挑戰以農為本的力量？2.這些資料中的交流問題？3.如何從不同角度切入古代中國哲學研究？4.古代中國農業文獻如何看待環境史？5.中共農政深受19世紀區田觀念的影響，故想問古代農學在文獻之外的實踐情況？

胡斯德回應道這些古代經典具有重農抑商的思想，其中《商君書》反映政治權力對職業分野的觀念，這些經典中所蘊含的重農思想、對階級流動看法需要對經典進行深入的解讀。此外移居問題除了階級流動之外，還有離開土地的問題。對於哲學研究，胡司德認為需要用更寬廣的思維來進行研究，不應將諸子百家限定在哲學研究，哲學研究也不局限在諸子百家研究。關於環境史的問題，胡斯德認為經典中對於環境的描寫都有其政治意義。至於農學在文獻之外的實踐情況，儘管難有證據證明這些農法曾經施行，但可以用來解釋與反映古人所面臨的農業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