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學期本校羅家倫國際漢學講座教授、日本東京大學教授渡邊浩,展開「日本與中國:思想史的冒險之旅」一系列的精湛演說。5月9日,由講座辦公室主任楊瑞松主持,本校台史所教授周俊宇協助口譯,渡邊教授以「『個人』如何成立?――日本跟中國的比較」為題的工作坊。
講者首發帶出現代年輕人對於「尋找自我」頗感困惑,是怎樣成為一位有個性的人。至於Individual是如何引進東亞社會?可從歐洲基督教傳教士講起。
近代傳教士東來,舉一個例子,羅存德(Wilhelm Lobscheid,1822-1893)在引介《英華字典》(1866-69)中,Individual, a, Single譯作一、單、獨;An individual man轉譯成一個人;A single person, or human being,迻譯為「獨一個人、獨一者」。明顯看出,皆是無法傳達Individual的實質含義。在明治變革時期,廣泛翻譯歐美著作,遂成各大書肆的暢銷書。這些費盡心思的繙譯,在中、日社會中,雖有「個人」、「個性的人」,但全然沒有貼切的Individual的詞彙。
回顧歷史,陳獨秀曾言「西方民族以個人為本位,東方民族以家族為本位」。在傳統中國的大家族,以同居共財的繼承制,確立長幼有序,尊敬遙遠的祖先,重視血緣關係。進而,自我反省成為宗族一份子的道德觀念,養成對祖先、雙親的孝道。因此,雖有Individual的一面,然而非「個人」、國家的原理;是人類的本性,而非個性;著重修身,這與陽明學大體相同。
反觀德川日本,以「家業國家」為主體,與同時代的中國截然不同。當時日本社會,離婚率相當平凡,而女性的認同感,並非屬於出生而來的認同,呈現不穩定性、且具可塑性的,顯然與中國家庭觀念不同。「家」概念如同經營公司,以家職、家業為社會地位,而所謂「家業國家」係指橫向的承繼關係,如女婿承繼岳父、收養孩子也是相當普遍的現象。更甚者是,如「壱人兩名」,同一人同時經營兩間小型公司的概念。又,也出現秘密交換的情狀,透過私下變更戶主負責人,藉以維持家業的運作。可想而知,儘管「我」身分的人生變動,也不會出現認同的危機。
活動尾聲,由楊瑞松主任代表本辦,贈予刻有余英時(1930-2021)題字的鋼筆,以及木製飯勺贈與渡邊教授,以表謝意。在此同時,本學期渡邊浩教授的演講,已完滿結束,感謝諸位撥冗參與,共享知識饗宴。